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,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菜園,是一件多么奢侈而愜意的事情。而我去年就在小區(qū)的停車場覓得一塊閑置的荒地,經(jīng)過自己一鍬一锨地開墾,荒蕪的土地頓時精神起來,足足有三塊竹席那么大的面積,高低起伏,錯落有致,成為我每天精神小憩的場所。
清明前后,種瓜種豆。我買了辣椒、西紅柿、茄子、南瓜苗移栽在地里,澆上水。周末又和女兒一起種上了花生、豆莢、和各種小青菜,每天看著滿眼的綠色,看著種子破土而出的神奇力量,心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和喜悅。
今年夏天,持續(xù)了兩個月的高溫天氣,菜苗沒有了春天的生機,每天耷拉著頭,蔫蔫的,經(jīng)受夏的炙烤,經(jīng)歷著生命的煎熬,惹人憐惜。妻子把每天洗刷用水收集起來,我提下樓給菜苗澆水,但在高溫面前,真是杯水車薪!
有一天,我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菜地周邊的野草蔥郁茂盛,而我們悉心照顧的菜苗卻不見長,我百思不得其解。后來,偶然從一篇文章中知曉答案:“愛有時也是一種傷害”,一旱就澆水,菜苗的根就只依賴微薄的水分,浮在土地的表層。而野草無依無靠,求生的本能使它拼命扎根大地,向下生長,反而有了生命的自育能力??磥恚瑦垡彩怯卸鹊?。
夏去秋來,天氣涼爽了許多,菜園又有了久違的生機,我每天清晨都要到地里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,甚至還會帶上女兒一起看看豆角長長了沒有?看看朝天椒的顏色變深了沒有?不論刮風(fēng)下雨,每天繞道菜園成為我的必修課,每一棵小苗就像自己的孩子,成為我每天的牽掛。
不問收獲,但問耕耘。置身菜園,就有一種遠(yuǎn)離喧囂,復(fù)歸返自然的清凈。給地拔拔草、松松土、澆澆水,渾身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輕松。忽然憶起陶淵明“開荒南野際,守拙歸園田”的詩句來,仿佛自己儼然成了那位修籬種菊的陶公。
人生苦短,生命有限。守拙方能守心,守心方可養(yǎng)真?;蛟S,這就是我視菜園為知己,菜園視我為心腹的緣故吧?。ū疚淖髡擗M劉水勝;編輯∕蘇紅義)
(責(zé)任編輯 石逸龍)